全球化像一部折叠屏手机 中国智造是走出去的底气

　　特朗普2.0时代的关税大棒接踵而至，对进口自中国的商品加征10%的关税，对所有美国进口钢铁和铝征收25%的关税，并声称对芯片、汽车、药品等产品征收所谓的对等关税。以贸易保护的方法、大国间贸易摩擦为典型代表，诸多因素在过去数年内重塑国际经贸格局，全球产业链进入深度调整期，中企出海的不确定性增多。

　　同时，“不出海，就出局”的声量持续迭起，统计多个方面数据显示，中国的出口总额在2024年达到4.02万亿美元，打破出口贸易的最高纪录。DeepSeek、小红书等企业在全世界内“扬眉吐气”，让中国企业出海有了新的动力和契机。中国公司开始思考，如何在不确定性中寻找确定性？

　　“如果说以前中国企业‘出海’还是一门选修课，那么如今它慢慢的变成了‘必修课’。”2月13日晚，在由中欧国际工商学院、中信出版集团、联想集团联合主办的“开年第一问：信心与责任出海”国际化研讨会上，中欧国际工商学院院长、管理学教授、横店集团管理学教席教授汪泓指出。

　　近年来，中国企业全球化加速进入新阶段。从传统的服装、家具、家电“老三样”，到如今的新能源汽车、锂电池、光伏“新三样”，中国企业的全球化布局正在发生深刻变化。

　　据统计，截至2024年底，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存量接近3万亿美元，位列全球第三，2024年1-10月的全行业对外直接投资金额达1358.7亿美元，同比增长9.7%。这一趋势表明，中国企业正在以更加多元化的方式参与全球经济，不是单一的出口，而是真正的出海。尤其是“一带一路”国家、东盟、拉美、非洲和中东等区域，成为中国企业出海的新热土。

　　“当前中国企业正在迈向‘出口+出海’的‘双出时代’，中国未来重大的战略机遇就是出海。而这一轮出海的本质，是全球供应链的多元化和中国能力的全球化。”人文财经观察家、秦朔朋友圈发起人、《出海》著作主编秦朔分析道，与此同时，中国已不再是早期仅仅拥有廉价劳动力，中国能力中的“含质量”在不断的提高，持续进行技术、品牌、创新链的出海，并将优秀人才派往海外，甚至直接在海外创业。

　　特朗普2.0时代来临之际，全球化的不确定性短期内会慢慢的大。中欧国际工商学院法国依视路会计学教席教授、副教务长、《出海》著作学术顾问许定波认为，尽管中国企业有能力“走出去”，但从统计学角度而言，成功率并不算太高，不同国家的国别风险与国别机会也有差异。

　　财经作家、《出海》作者刘利平打了个比方，在达成共识的最初十年里，全球化就如一部诺基亚手机，充满物理按键的确定性。但在过去至少十年里，全球化似乎“更像一部折叠屏手机”，在技术伦理与地理政治学博弈的张力中开合。

　　这意味着，企业不仅需要在全世界内优化资源配置，还要应对复杂的国际形势，如何在不确定性中找到确定性，成为中国企业全球化进程中的核心课题。

　　作为出海先行者，联想在欧洲的匈牙利、亚太的日本和印度、美洲的墨西哥、中东的沙特等地建有本地工厂，销售、营销、服务都依托于本地，既能够很好的满足当地客户，更好地合规，也有助于打造更加韧性、安全的供应链。

　　联想集团高级副总裁、首席战略官和首席市场官、中欧校友乔健表示，企业的全球布局一定要充分的利用不同市场的优势资源进行统一配置，例如中国产业链集群优势、日本工程化优势、美国创新设计优势，同时又打造贴近本地市场的营销、交付和服务，这样才可以实现一个兼具效率与韧性的平衡。

　　“这也是联想经历了20年、摔过很多跤之后，才稍微摸到的门道。如今面对全球化新的变局，我们反而更有信心。”乔健说道。

　　“全球化是乐观的，中国的出口贸易情况，也并没有外界想象中的那么糟糕。”许定波并列出了一组数据：2017年，全球货物及服务贸易总额为22.99万亿美元，占全球GDP比重为28.13%，但2023年该数字达到31.13万亿美元，在全球GDP中的占比也提升至29.32%，仅略低于之前全球贸易在2022年达到的最高纪录31.54万亿美元。同时，中国的出口总额在2024年达4.02万亿美元，打破了出口贸易的最高纪录。

　　“全球化是人间正道。”许定波指出，一方面，“它对人类是有好处的”，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数据，2007年至今，中国人均实际GDP增长182%，美国人均GDP增长20%，印度增长110%；另一方面，全球化助推美国长期资金市场的暴涨，自2009年以来美国标普500指数提升了549.7%。

　　在许定波看来，全球化中期可能面临不确定性，因而呈现悲观态势，但长久来看仍将是乐观的。当前美国对全球经济的影响度在下降，1970年美国名义GDP在全球中占比为36%，但2023年已下滑至26.11%；按实际购买力计算，美国2023年GDP全球占比仅为15.56%。与此同时，全世界内还有多个区域值得成为中国企业出海的选择。

　　“现在是中国企业出海的好时机，制造能力一定是中国全球化的最好定位。”乔健也认为，相较于联想20多年前出海的年代，中国企业拥有许多全新优势，尤其在过去几十年，中国形成了全球顶级规模、产业配套最完善的制造体系，不仅是成本的优势，更是精细化制造、生产效率、劳动力素质、产业链集群、政策配套等全方位的综合竞争力，这种优势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是任何一个国家不能轻易取代的，“要花20年到30年才能建立完整的生态”。

　　目前联想中国市场营收占比约五分之一，但在中国本土生产制造、并全球销售的产品占比高达五分之四。以联想合肥产业基地为例，它是联想全球最大的智能计算设备研发与制造中心，入选全球灯塔工厂，全部的产品零部件在3~4个小时内就可聚齐，打一个响指就下线一台电脑。现在全球每卖出8台电脑，就有一台来自这里。

　　秦朔也提到，传统以中国制造能力为基础的载体，如今研发与设计能力也在持续提升，并充斥着数字化技术能力。这也将成为未来中国企业出海的底气所在。

　　从区域来看，当前全世界内仍有众多中国企业的出海“热土”，中东便是其中之一。近日，联想集团与Alat埃耐特在沙特首都利雅得共同举行新制造基地的奠基仪式。乔健在利雅得现场参与了奠基仪式。她表示，联想在沙特建厂不但可以让联想更快、更好地服务中东与非洲市场的消费者与客户，更有助于带动沙特当地人机一体化智能系统产业链生态圈的建立，从而推动沙特实现“2030愿景”计划，提高非油私营部门对GDP的贡献率，创造更多就业机会，实现经济多元化和结构转型，增进社会福利等。

　　当前，中国企业的全球化进程正在进入一个新的阶段。从“老三样”到“新三样”，从“勇敢走出去”到“扎根全球”，中国企业正在通过不断的提高自身的硬实力和软实力，逐步成为全世界经济的积极参与者和贡献者。